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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丰历史上最早的寺院石台山清凉禅院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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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地理学家王象之在其《舆地纪胜》中记载:“石台山,在新昌县南二十里,中有清凉禅院。东坡、栾城尝游焉,有诗赠长老问公。”《舆地纪胜》成书于宋宝庆三年(公元年),石台山与资寿院、净觉院、度门院、*檗山、洞山院等地成为当时新昌县(今宜丰,以下均同)的丛林胜观。石台山历史上又称石台、石台源、石头源、蔡家等名。现为宜丰县新昌镇良头村石头组。

图为《舆地纪胜》

考石台山历史,宜丰漆氏三世祖漆彬仕南朝刘宋,官龙骧将*,始居石台山,这是目前所知最早居住在此的氏族。递传至五世祖漆弼,仕隋,官九牛将*,捐家宅建寺庙,距今有年,为宜丰史料记载最早的两座寺院之一。另一座寺院则是建于南朝刘宋时期的五峰山净觉寺。

自唐代,漆氏后裔陆续迁出,分散各处,但寺院一直存在。唐宋时期,石台山先后有智演、问长老、全、觉范等禅师驻锡于此。明崇祯年间,漆园购址重兴殿宇。清康熙乙酉年(公元年),漆调祚又建藏经阁,并请丕穆禅师住持。

《江西省宜丰县地名志》称,明万历年间,陶姓后裔由秀溪分居在石台山东边不远处的耶溪之畔,地名称陶家(查清乾隆县志,旧称洲里陶)。清时,学前蔡氏后裔分居石台山,地名称蔡家(查清乾隆县志,旧称下山蔡)。

年,蔡家遭遇火灾,房屋焚毁殆尽,蔡姓大部分迁出,留下的则在废墟上重建家园。年,陶家遭遇洪水,房屋被冲毁,安置至蔡家屋后的庵坪。目前石台山主要由陶、蔡两姓居住,人口约余。

石台山因二苏到访被王象之载入《舆地纪胜》,再加上觉范禅师曾驻锡在此著书,因而彰显其人文价值。可惜因年代久远,石台山逐渐被世人遗忘,目前知其历史的人不多。

宋元丰二年(公元年)八月,苏轼因“乌台诗案”入狱,后贬至*州任团练副使,苏辙作《为兄轼下狱上书》,也被贬监筠州盐酒税,五年不得升调。

时筠州下辖高安、上高、新昌三县,州治在高安。苏辙被贬到筠州时,心情郁闷,公事之余与筠州周边三县禅师交往甚密。他先后游历新昌的洞山、*檗山、石台山等处,并创作一些诗文,收集在《栾城集》中,这对后世研究宜丰宋时期的禅宗文化,具有重要的价值。

苏辙在其撰的《全禅师塔铭》中提到,全禅师为*檗断际禅师第十九世,河南洛阳人,姓王氏。全禅师自幼起不食荤血,其父母觉得他与常人不同,就让他跟随舅父修佛。十九年后得度,二十年后受具。后又随彭城的诚法师研修华严清凉说,不久就能授徒讲道。有位董姓隐士认为全禅师与众不同,劝其游南方,寻找无上道,于是全禅师放弃旧学,南渡长江。可是历七载之久,均一无所获。在迷闷和悔咎之中,全禅师来到筠州,又事洞山文禅师五年,才得于悟道。筠州太守让他驻锡石台山清凉禅院。但过了不久,全禅师徙*檗山。

《全禅师塔铭》和《舆地纪胜》均提到石台山清凉禅院,说明该寺名在宋时期就已存在,并得到州府的推崇,在当时就非常著名。有些文章称石台山清凉禅院之名始于明崇祯年间漆园重修时,显然与历史记载不符。

笔者认为,石台山清凉禅院属大乘佛教,大乘三藏经典分为五类,华严、方等、般若、法华、涅槃等五部,寺院主要供奉的是观音、文殊、普贤、地藏等四大菩萨。全禅师早修的是华严,故州官推荐他到石台山清凉禅院。但全禅师此时已游历南方十三年,最后得道于洞山文禅师,与华严宗法相去甚远,或许就是从石台山转驻*檗山的原因。

宋元丰三年(公元年),苏辙在高安与全禅师一见如故,全禅师认为苏辙:“君静而惠,可以学道。”苏辙以“以事不能入山”回应,以后俩人相见均“语不离道”。元丰七年(公元年)十一月,苏辙离开高安。十二月,全禅师圆寂,享年四十九,翌年三月十三日,葬断际禅师塔之右。

石台山还有一位僧人叫问长老,四川成都人,姓吴氏,何时驻锡石台山不详。以小楷见长,手书《法华经》,字如黑蚁,前后如一,且诵万遍。问长老修佛不知疲倦,二十三年不躺身睡觉,被苏轼誉为“胁不至席”,典故出自西天二十八代祖师中第九组胁尊者。苏辙来到高安后,平时疏惰好睡,当他得知问长老事迹,深感自愧不如,便以其为榜样,戒掉自己的不良习惯。作《赠石台问长老二绝》:

其一:

法达曾经见老卢,半生勤苦一朝虚。

心通口诵方无碍,笑把吴鸾细字书。

其二:

蒲团布衲一绳床,心地虚明睡自亡。

长伴空中月天子,东方行道到西方。

宋元丰七年(公元年)四月,苏轼由*州移汝州,特地弃舟取道富川,从陆路到高安来看望苏辙。苏辙先作《赠石台问长老二绝》,苏轼附和二首:

其一:

眼前扰扰黑蚍蜉,口角纷纷白唾珠。

要识吾师无碍处,试将烧却看嗔无?

其二:

眼睛心地两虚圆,肋不沾床二十年。

谁信吾师非不睡,睡蛇已死得安眠。

苏轼仅在高安逗留十天,按《舆地纪胜》所载,他与苏辙慕名到石台山拜访问长老,至少需花费一天时间,实属难得。二苏诗应作于石台山。

宋元丰七年(公元年)九月,苏辙奉调歙州绩溪令,开始准备离开高安,洞山、石台山两地僧人远道与之告别。苏辙作《谢洞山、石台远来访别》诗:

窜逐深山无友朋,往还但有两三僧。

共游渤澥无边处,扶出须弥最上层。

未尽俗缘终引去,稍谙真际自虚澄。

坐令颠老时奔走,窃比韩公愧未能。

二苏之后,与石台山结缘的便是觉范禅师,初称惠洪,后更名德洪,新昌县人。

乾隆壬子《新昌县志》载,宋治平年间(公元-年)觉范禅师唱道石台山。丞相张商英、节度使郭天信奏勅建报恩寺,并赐觉范宝觉圆明之号。据史料称,觉范禅师生于宋熙宁四年(公元年),显然《新昌县志》所载“宋治平觉范禅师唱道此山”是错误的。

觉范禅师初出家时冒籍惠洪。宋崇宁年间(公元-年)先后住持临川北禅院和金陵清凉寺,声名远扬,可是被僧控冒籍讪谤,遭入狱一年,得到张商英、郭天信等为之奏免,准更德洪之名,并赐紫衣。因此,奏勅建报恩寺,并赐“宝觉圆明”之号应发生在此期间。有文章依此认为石台清凉禅院曾改名报恩寺,显然观点不能成立,觉范自十九岁起就云游在外,此时还没有回到新昌县,之前记载曾驻锡石台清凉禅院有讹,何来改名之说?不久,觉范又受张商英一案牵连入狱,随后流放到崖州(今海南岛),直到宋*和三年(公元年),觉范遇赦才回到家乡新昌县,驻锡石台山清凉禅院应是回到家乡之后的事。

《稽古略四佛祖通载二十九》称觉范为“宋瑞州清凉寺宝觉禅师”,觉范禅师有《石台夜坐》诗二首流传于世,因而可以成为其曾驻锡石台山清凉禅院的历史依据。

其一:

故乡乃有此丛林,下板何妨著寂音。

永与世遗他日志,尚嫌山浅暮年心。

冻云未放僧窗晓,折竹方知夜雪深。

琢句自应清似玉,更宜坡字硬*临。

其二:

岁晚山深过客稀,一灯清坐夜同谁。

滴阶寒响雪消后,通火活红灰陷时。

敛目旧游真可数,盖棺前事尚难知。

古今不隔诸缘净,画出岩中道者诗。

觉范禅师著有《法华经合论》和《首楞严经合论》,均是大乘佛教经典,与全禅师、问长老所修一脉,故两书应在石台山清凉禅院完成。

觉范禅师对苏轼和*庭坚的诗文推崇备至,同时,对他们的书法也颇有研究,故有“琢句自应清似玉,更宜坡字硬*临。”诗句。如上海图书馆收藏的《凤墅帖》中,就有一幅觉范禅师的书法作品拓片,学*庭坚的风格。

南宋期间,石台山同样受到新昌县吏的青睐,其中有县尉梅均诗两首流传于世:

其一:游石台寺遇雪

人言十月小春回,谁醸寒云作雪醅。

天女戏抛群玉佩,风姨吹散万银杯。

竹非为米腰皆折,山不因愁发尽皑。

冻合诗肩不成句,六花时入轿窗来。

其二:再游石台寺

忆昔经行处,如今两见秋。

山川旧相识,泉石记曾游。

槐国未为守,醉乡先拜侯。

拥炉听僧话,忘却客中愁。

从诗题中我们可以追溯到南宋时期,石台山清凉禅院又称石台寺,诗中表露出南宋仕人对失去半壁江山时的复杂心情。

为进一步寻找石台山的考证依据,笔者专程去了一趟良头村石头组,欲寻找寺院故迹。

图为自良头村通往石头组的大桥

自良头村经一座大桥跨过耶溪,大桥处应是康熙乙巳《新昌县志》中记载的义钧乡十二都的冯家渡。据当地老人讲,石台山曾经有马姓在此居住,后把马字加两点改成冯姓。听此传说,笔者不由想起胁尊者的弟子马鸣祖师,对大乘佛学起了开端作用,石台山清凉禅寺僧众传承的是马鸣祖师衣钵,故被当地百姓误传为马姓。

《敖桥乡志》中有两篇关于石台寺的文章。其中有一篇是关于“*队断龙脉”的传说,表面看像神话,但事出必有因,笔者更相信石台山曾经发生过*队毁寺事件,被讹为马姓的僧众或信徒,不得于改称冯姓,从而躲过此劫,民间相传至今。冯家渡则是劫难过后而命名的渡口。

《江西省宜丰县地名志》称,清初,学前蔡氏分居于石台山,可是当地蔡姓自称是从县城窑前迁居此,属城东蔡氏。无独有偶,在原茶头大队也有蔡家,《江西省宜丰县地名志》称,明洪武年间,蔡姓由县城窑前迁此,但查旧县志查均找不到相关地名,或许有误?如果迁居石台山的是城东蔡氏,那么应是明洪武年间的事,进而可推测“*队断龙脉”的传说应发生在元代。石台山荒芜后,蔡姓来到石台山上开垦,所以造成原寺院遗迹无存。另外,如按《江西省宜丰县地名志》所称,陶姓早于蔡姓迁居石台山,为什么会放弃石台山高处,而去选择距石台山米的耶溪河畔低洼处定居?甘愿承受洪水的袭挠呢?合理的解释,蔡姓应早于陶姓迁居云台山,明崇祯年间,漆园应是从蔡姓手中购址重兴殿宇。

经过大桥,沿河畔水泥路前行,远见石台山的海拔不超过50米,被耶溪半抱,矮木灌丛,看不到有上千年的古树,也感觉不到林径幽深的气息。来到石头组,在拥有几棵古樟树的山坎中,房屋沿石台山边缘呈线状排列,屋前有水田和池塘,村内同样看不到一栋有百年历史的古建筑,估计是年的那场大火将蔡家焚为废墟,至今在残留的断壁中仍可看到火燎痕迹。找不到任何寺院墙基,甚至连一块不易损毁的寺院石构件也找不到,不得不让人感叹,曾经著名的清凉禅院,已化作云烟散去,不留下任何让人回忆的痕迹。

图为陶家旧址,远处是通往良头村的大桥

图为良头村石头组现貌

图为蔡家屋残垣,上有火燎后的黑色印迹

在老人的带领下,来到石头组民居后面,山坎上有一处平地俗称庵坪。老人已七十余岁,他也没见过此庵,只知道在长满芦茅的平地中到处有瓦砾。年,陶家被洪水冲毁,居民安置在此,已很难看出遗址外貌特征。

图为庵坪远景

图为庵坪部分遗址平地

据乾隆壬子《新昌县志》载,义钧乡十二都有不见地址的华严院和石泉庵。按名称分析,华严院与石台山清凉禅院一样,同属大乘佛教,或许是明崇祯年间漆园重建的寺名。《敖桥乡志》另一篇有关石台寺的文章称,清嘉庆二十二年(公元年),寺宇顷圮,漆氏族人捐资重修,将寺基移至蔡家屋后,或许是石泉庵,庵坪地名或许由此而来,庵名可能出自南宋梅均诗句“山川旧相识,泉石记曾游。”

笔者发现一个颇为奇怪的现象,询问几位世代居在石头组的村民,均谓周边区域从未发现,也没听说过有僧塔,难道古时候没有僧人在此园寂入葬?有人称宜丰为“千塔之乡”,其中主要依据是散落崇山峻岭中无数的僧塔。尽管寺宇早已无存,但僧塔犹在,生活在山区的世人约定成俗,不会去随意挪动或破坏。石台山与*檗山、洞山、五峰山在宋代就已齐名,同属佛门圣地,不免让人百思不解。从“*队断龙脉”的传说分析,僧塔也应在此事件中遭遇厄运。

乾隆壬子《新昌县志》又载有石台山有一座广福桥,由何仁道建,但目前也是无影无踪,按其名称分析应与寺院有关。

石头组地理位置非常特殊,被当地人戏称为“孤岛”,意思是说出行非常不方便。在没建大桥之前,日常出行分两路,一路通过渡船到达对岸良头,再经樟陂、叶源、两路口到达县城,遇春夏水涨和秋冬枯雨季节,只能望河兴叹,不易通行;一路经*陂前、潜头,再翻过盐岭,经南门渡到达县城,如不走南门渡,则需经桥西下坊过平*桥。交纳公粮、外出求学和购必需品,都要经历一次不短的巅跛路途。上世纪七十年代,曾有八名上海知青下放到此,笔者联想,他们来自繁华热闹的上海,是如何度过这一段与世隔绝的寂寞?南朝漆彬卜居于此,地属望蔡县(今上高),离县城较远,应图得是安全僻静;隋朝漆弼建寺于此,地又属建城(今高安),应图得是安居乐业,而其后裔散居各处则又是多因交通不便。

目前石头组仅存一座小庙,面向水塘,长满藤萝,无法观其全貌,老人称“甘师庙”。笔者通过查阅康熙乙巳《新昌县志》发现,义钧乡十二都有“郭师塘”,推测小庙应称“郭师庙”,水塘依庙名,后被讹为“甘师庙”。因此,该庙应建于康熙乙巳(公元年)之前。

图为石头组遗存的郭(甘)师庙

石台山没有像洞山、*檗山那样成为禅宗祖庭,但因隋代建寺,又因二苏的到访和觉范的驻锡,其人文底蕴不亚于洞山和*檗山祖庭。石台山离开人们的视线太久了,以至于很多秘密不被世人知晓,许多关于它的文字信息散落在各种典籍之中,而笔者所做的仅是把已知的部分串联起来而已,试图接近其历史真相。石台山现离良岗工业园区不远,站在山顶,可看到高耸烟囱,也可听到隐约的各种机器轰鸣声。想当初,它远离尘嚣,宛若一处世外桃源,为僧众们们提供一处僻静的修行之地,而今现代工业近在咫尺,村落建设也显凌乱,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佛门气息。

每每夜深人静,楮案展卷,早已成为习惯,已然成为日常生活的一部分。今作此文,就是通过与史籍的对话,留住石台山几乎被遗忘的回忆。但愿有识之士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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