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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艺三代人一副杠燕赵都市报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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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氏县位于石家庄市的中南部,西倚太行山与井陉县接壤,西南邻赞皇县,南与高邑县相接,东部与赵县、石家庄市栾城区相邻,北与石家庄市鹿泉区相邻。每年农历三月十八,是元氏县东正村过庙会的日子,而“抬花杠”则是东正村的传统表演项目。

“抬花杠”又名“抬皇杠”,是历史悠久的地域性民间花会形式,它起源于隋末唐初,兴盛于明清,距今已有一千余年历史。“抬花杠”在华北一带十分盛行,这些民间花会涉及整个元氏县及苍岩山周围村落,有着极高的观赏性。年,“抬花杠”被列入河北省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

东正村的花杠会

东正村位于元氏县东张乡,是一个人勤物丰、天蓝水清的村落。郭吉书(已故)、郭青海、郭栋杰一家祖孙三代,生于斯长于斯。郭青海的父亲郭吉书是东正村“抬花杠”的第一位组织者,年的农历三月十八,东正村举办庙会,复兴后的花杠会第一次出会,共出动了六连杠。那时的郭青海才30多岁,还在农机局上班。在郭青海的记忆中,从自己记事起父亲就与“杠”难解难分。

庙会表演

东正村花杠会的早期历史,因没有文字记载而无从查考。郭青海家里传下的一本从清朝年间留下来的古书《花杠记录》,堪称东正村花杠会最早的文字记录了。“《花杠记录》记载了从清道光至民国年间共多年花杠会行会记录。”郭青海口中的书是一本泛黄的册子,现在已经禁不起翻页,书中记载了花杠会的会规,“杠”的组成和抬“杠”的人员以及到过的地方,等等。

“书中记载了道光二年(年)东正村秀才齐玉振曾重建杠会,声势浩大。这些证据都可以说明,至少在清代,抬花杠的表演已经在东正村存在了。”郭青海说,“抬花杠”不仅在元氏有,井陉、栾城和南和等县也都有“抬花杠”的习俗,由于地域的不同,传说由来也各不相同。元氏县的“抬花杠”在历史上由东正村及其附近六个村共有,它是这些村落的武术、旗会、枪会、鼓会、大刀会等各种花会的“首领”,它们总称为“三山(井陉苍岩山、元氏万花山、赞皇五马山)圣会”。

《花杠记录》古书

“抬花杠”以舞者肩抬三皇姑圣像《过驾》而得名,主要是为祭祀三皇姑(俗称“三奶奶”)。关于“三皇姑”的传说,情节有“金枝玉叶反父皇”“三皇姑出家为尼”“御林军火烧百草寺”“踏遍青山择佳地”等。按东正村的习俗,每年要在农历三月十八举行隆重的庙会,抬着三皇姑的圣象出巡,并伴以抬花杠等各种花会的表演。“三皇姑没有固定的庙,每年都会选择村里有德行、有影响、热心的村民轮流进行供奉,这是东正村抬花杠与其他地方不同的地方。”

民间传说形成于民间,其历史传承也深藏于民间。如今,“抬花杠”弱化了祭祀仪式,成为村民们自娱自乐的一种民间团体舞蹈,村民通过庙会来祈福庆丰收。目前,东正村花杠会主要分布在元氏县东张乡的3个村,分别是东正村,西张村和上张村。

岁月里的花杠模样

“抬花杠”由杠杆、杠箱、杠楼、杠铃、彩旗、帮子等组成,杠杆长4米,直径12厘米,用硬木(槐木或榆木)做成。

“杠为古代的一种运输工具,其组成的队伍称为‘纲’。杠箱在杆的中间,重达40斤,杠箱四周绘有花鸟、神兽图案,两侧挂着铁环,杠杆上绑有两串铜铃。杠夫边行进边颠动杠杆,铁环随着杠杆有节奏地颤动而发出‘啪啪’的声响,杠铃也随之叮当作响。”郭青海绘声绘色地讲着,打开记忆的闸门,那些在年轻时抬杠的鲜活场景如潮水般涌来。

元氏县东正村现有18副花杠(也称皇杠),而且都是从各地搜集而来的旧杠。“上世纪80年代,用的都是流传下来的旧杠,当时只有4副旧杠,后来又陆续从邢郭、栾城、武城等地买来旧杠。不同地区的旧杠花纹也不同,但都比较精美,不止有绘画还有雕刻的图案。杠箱上常绘有精美细致的蝙蝠、青龙、白虎等神兽图案,寓意吉祥。”郭青海家也存有一副杠,两头细,中间粗,漆成黄色,长约4米。杠箱用榆木制作而成,涂以桐油,饰以彩绘。杠箱上的花纹正面为虎头,立柱上有两条龙,制作精美细致。杠头用红布包裹,寓意鸿运当头。杠箱上面是拱桥式的镂空杠楼,上面插有各色彩旗,杠杆穿插其中。“表演时,花杠按次序排列,分为头杠,第二杠,第三杠……以此类推。现在村里过庙会表演多达18副杠。抬杠时没有一定规矩,人越多越热闹,我们要串3个村,会抬杠的都可以换班抬。人多红火,而且有看头。”

一年进行一次的抬花杠,人们都铆足了劲儿。下至十几岁的孩子,上至80多岁的老人,都想抬抬“杠”。“谁的杠谁负责,这些杠都是由各家保存,家族世袭。只有出钱买杠的人才有资格抬。对村民来说,抬花杠是无比荣耀的事儿。"除杠杆、杠箱这些主要道具外,伴随花杠表演的还有锣、鼓、旗、牌、伞、扇、金瓜、钺斧、朝天镫……这些道具有的已保存了几十年、上百年,留下了一代又一代人的成长印记,承载了一代又一代人的回忆。

老一辈抬杠人传艺

曾经红火的抬花杠

年,东正村的“抬花杠”迎来高光时刻。在元氏县春节民间艺术调演中,东正村的“抬花杠”名列众多民间艺术品类之首,荣获一等奖。

“90年代初期,‘抬花杠’正红火着呢,抬得人也多,有四五百人。那会儿正月里就开始每天练杠,直到春节会演。行会前一天,我们会集中各杠的演艺人开会,布置第二天的事宜,规划行会路线。”说起年的春节会演,父亲郭吉书的高大的身影在郭青海的脑海中清晰浮现,当时60多岁的郭吉书是统领“抬花杠”的总指挥。数十盘花杠的表演全听他指挥,有令则行,有禁则止。

“抬花杠”在早晨7点左右开始,在队伍的前后各有两列信号队伍,通常他们放枪开路,然后由会长手举印有龙图案的蓝色旗帜发号施令,带领全队从恭敬“三皇姑”神像的人家中开始上路“踏街”(也称串街)。“当时,队伍很长,大约有一公里,我们全程要绕七个村,队伍的头和尾全靠枪声来知晓。”

行会当天,宽阔的乡间道路上密密麻麻地挤满了前来看热闹的村民。巷子里锣鼓喧天,人声鼎沸,家家户户悬挂着一排排鲜艳的“彩子”(“彩子”是一种纸制装饰品,造型美观,色彩鲜艳,寓意吉祥)。花杠伴着喧闹的铃铛声响有节奏地左右摇摆着,与滚滚人流沿着大街向前涌去。

排在队伍最前头的是花杠会,一副花杠由二人抬,最少要有4副花杠,多则不限。他们把杠箱上插满五颜六色的彩旗,搞得花花绿绿、色彩缤纷,十分惹人注目。花杠会在行进过程中做各种动作和各种队形变化(也进行盘花杠表演)供村民观看欣赏。表演时,杠手不能用手扶杠,仅仅依靠肩膀、头、颈和腰部的相互配合,保持花杠平衡,完成各种舞蹈动作,十分考验技艺。

抬杠队讲究步伐,四五十斤重的花杠在杠手的脖子、肩膀、脊背、胸前灵活移动,从左肩滑到背后,从背后滑到右肩,又从右肩滑到胸前,听话似的与杠手浑然一体。每到各个大街三岔口、十字路口,“蓝旗”会作出令花杠做“倒肩”等动作的指令进行队形变化。有的村民会在大街三岔口、十字路口放上方桌或者凳子,上面放茶水供演艺人饮用解渴。这时花杠会做一些如“花杠盘桌子”“三连杠抽芯”“五连杠抽芯”等队形变化供村民观看欣赏。

“花杠舞的舞蹈动作粗犷、豪放,有头顶杠、转肩、换肩、转背、颤背、蹲步等动作。舞蹈动作还有一个口诀:脚步沉、膝微弯,小甩走,大甩转,脚掌弹地全身颤。”郭青海说,年长的杠手功夫老到,不仅能走“双向前”“双对肩”“双对前”“双对脸”,还能把杠子高置头顶,低置臀部,自如表演,不管身体如何晃动,杠头都纹丝不动,颇具技巧和功力,没有多年的勤学苦练是办不到的。

花杠舞的音乐主要是腰鼓伴奏,也称“花鼓会”。“花鼓会”由2个锣2个镲和8个鼓组成,共同给花杠舞加劲助威。“因表演时多至十八副杠,队伍庞大,去年又加了两个大鼓。”郭青海介绍,十几副花杠有规律地进行队形变化,左右相互穿插表演时,花鼓队也同时开始表演,4对鼓列道路的两侧边打鼓边列队,锣对锣、镲对镲四人交叉面对面站中间,然后伴随着打鼓的节奏开始演奏锣绕镲走单8字、走双8字等表演。表演完后接着到下一个十字路口重复表演,直到行进至村外场地大的地方,花杠队会把所有的动作和队形变化重新再做一次供村民观看。

“抬花杠”的行走路线是固定的,顶插彩旗的“花杠”队伍像一条彩色的蛟龙在各个村子里飞舞,有节奏的花杠和铜铃发出阵阵鸣声,表演起来蔚为壮观。长时间演出时,也会由四人两班轮换。

传承的承诺

随着年龄的增大,50斤重的杠箱渐渐让郭青海感觉力不从心。今年庙会,郭青海将自己肩上的“杠”交到了儿子郭栋杰手中。“我年龄大了,抬不动了,年轻人该抬了。”郭青海的眼里流露出对儿子的殷切希望。

年出生的郭栋杰,是目前东正村花杠会最年轻的表演者,也是热爱抬花杠的年轻人。从8、9岁就看着爷爷和父亲抬花杠,到现在自己也上手抬花杠,郭栋杰对“杠”有着常人理解不了的情感。“小时候奶奶带着我去庙会上看爷爷抬花杠,爷爷在最前头领杠,可厉害呢。”或许在那时,郭栋杰的心中就埋下了抬花杠的种子。

东正村花杠会自重建以来,随着社会环境的变化,花杠会的生存也遇到了极大的危机。“花杠会的人员老化,最长者已经八十六岁了,年轻的也大部分都五十多岁了,我算是最年轻的了。”今年三月初,由张彦聚、郭青海、郭夕贤、齐占科、耿换林、耿志国等花杠会的主要代表商量并经村委会同意决定让郭栋杰担任新一代继承人,重新组织年轻人学习、练习抬花杠,把东正村抬花杠这项非遗表演更好地传承下去。

像不少民间舞蹈不能得到广泛传播一样,资金的短缺、年轻人的缺乏以及抬“杠”动作的难度都让“抬花杠”这类民间舞蹈艺术面临消逝的风险。“短时间内让年轻人参与学习抬花杠并非易事,虽然想参与的年轻人不少,但是由于工作和经济等原因,好多年轻人望而却步。这种情况下我只能先去找村里参与抬花杠的老人,让他们做年轻人的思想工作争取年轻人参与;或者让想参与的年轻人自己找搭档,通过村里大喇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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